CJ神奇克里斯

禁止搬运/禁止二改/禁止二传
你见过我/爱过我/要离开我吗

凉冬_中【春光不罔】






陈均平 X 阿优







凉冬(中)






H城的冬天从没下过雪。

所以别说今年只有四岁的啾啾没见过雪,连在H城生活了20多年的姑姑都没见过雪。

啾啾原本在客厅捧着爸爸给买的玩具玩得不亦乐乎,突然像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跑到阳台的落地窗边趴在窗户上往外看。

“姑姑!姑姑!你快来!快来!”兴高采烈的语气。

“怎么了?”在厨房忙着做饭的姑姑赶忙闻声而来。

“姑姑,这是雪对吗?”

“哇,真的是雪,走走走,姑姑带你去楼下看雪。”

这就好一阵忙活穿外套,把厨房的火关掉,拿了钥匙两个人就迫不及待地出门了。




在飞机上靠在陈均平肩膀上补觉的阿优突然醒了,他拿掉了眼罩,映入眼帘的的是陈均平被窗外柔和的白光映衬得越发温柔的侧颜。

他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垂下来,眼球在眼帘里游离地微微颤动着,他轻轻抿着唇,像是做着什么不好的梦。

阿优拿手在陈均平眼前晃了晃,陈均平微微挪了下身子就又没动静了。

“阿平,要到家了,醒醒吧。”

陈均平闻声才渐渐清醒过来,从口袋里拿出眼镜戴上,透过小窗看向窗外高空中的H城。

整个H城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变得银装素裹,纷纷飘落的雪花让整个城市的上空朦朦胧胧的,分不清街道与街道之间的区别,分不清建筑物与建筑物之间的界线,仿佛所有的事物都在这一刻混为了一体,通体雪白,冷清又温暖。

“你看,下雪了。”




陈均平把车停到了楼下的停车场,手里拎着一个牛皮纸袋转过街角的时候,被一个莽莽撞撞的人撞了个满怀,一瞬手里的袋子散了开口,里面的东西都掉了出来。

陈均平不禁皱了皱眉头,但也没说什么弯腰就只顾捡东西,对面撞人的身影迟疑了片刻,随即也帮着一起捡起地上掉落的东西。

散落的纸质文件,还有装在白色塑料瓶子里的一瓶药,慢悠悠地滚落到了街角垃圾桶的旁边。

“嗨!”撞到陈均平的人首先开口,清脆的女声。

陈均平心里想着什么只顾捡着东西没有回应。

“陈均平!”女声不服气地直接唤了名字。

陈均平这才缓过神来,听到自己的名字,抬起头看向了对面的人。

“好久不见。”女孩儿笑容依旧如往日灿烂。




陈均平和阿优两人下了飞机时候已经是H城的傍晚,打车回到家的两人还没能伸个懒腰,陈均平的手机就不依不饶地响了起来,陈均平边接电话边放了行李往书房去,阿优整理了下行李就去了厨房,想着煮点什么东西吃。

“阿优?”没过一会儿,陈均平便挂了电话出来。

“我在厨房,”阿优回应,“家里的刀具怎么都没了?”

“哦,好像被家姐拿去用了,她说用的顺手,等我再去买一套吧。”

“那今天晚上吃点什么?我没法煮饭了。”

“要不咱们出去吃吧。”陈均平半哄半撒娇似地笑着说道,作势要去抱阿优。

“整天去餐厅你吃不腻啊?”阿优佯装生气。

“跟你一起吃什么都不腻。”陈均平有时候跟阿优说起情话来也是没头没脑地。

“真是受不了你,”阿优硬生生被气笑了,“那吃完饭顺便买套刀具买回来吧。”

“遵命。”




阿优没见过周怡,但偶尔会在陈均平朋友圈别人的照片里见到她,明眸皓齿笑眼盈盈,和朋友合照总是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和陈均平笑着的时候如出一辙,只不过陈均平平时除了和阿优在一起时,别的时候都很少笑,所以很少人知道这些。果然待在一起时间久的人会变得越来越像吧。

平时只不过在心里偷偷想过这些没觉得有什么,但当见到真人就在眼前的时候,多少心里会有些不舒服的,尤其她还和陈均平一起坐在自家楼下经常去吃面的那家面馆里。

阿优想起还没交往之前跟陈均平住在一起的时候,有段时间他经常摆弄的一枚带着翅膀的耳钉,阿优之前一直以为那是陈均平前女友阿诗的,但当看到坐在面馆落地窗边的周怡耳边因迎着阳光而反射的那一缕光,才知道那耳钉怕是和周怡戴的是一对儿。




不速之客周怡说自己连午饭都没吃,不由得陈均平说什么就拉着他进了旁边的面馆,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爱自作主张地要命。

“好久不见,见到我没话说吗?”落座之后周怡先开了口。

“也不算好久不见吧,阿苏朋友圈经常见到你,最近又去哪里玩了?”

“过两天去加拿大,今天过来这边办点事情,怎么,你住在这儿?”

“嗯,去年刚搬过来,最近还好吗?”

“我不错啊,”周怡笑着回应道,“见到我不高兴吗?”

陈均平不由翻了个白眼,“高兴怎么样,不高兴又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哇,你真的是!”周怡没生气反而越加有兴致地盯着陈均平看。

要不是点的面及时端上桌,饿急了的周怡把注意力转到了那碗面上,陈均平怕是直接受不了她的凝视要抬腿走人了。

“之前听阿苏说起你和阿优的事。”周怡嘴里还吃着面呢,都没想放过陈均平。

陈均平听到阿优的名字,有些在意地抬头看了看周怡。

“怎么,许你在朋友圈看到我,不许我在朋友圈看到阿优啊?”

陈均平也没说什么,低头开始吃面。

“说你和他在一起之后怎么怎么样,甚至领养了小孩,我都不敢相信,我都跟他说,你有没有搞错啊,那可是陈均平!陈均平沃!”

“废话这么多,吃你的面。”

“你知道吗,你之前啊在我眼里真的就是个渣男啊。”

“喂!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陈均平黑了脸,周怡却笑的越发开心。

“喂喂喂,你别着急啊,你听我说,”周怡拉着陈均平重又坐下了,“你之前虽然对我很好,但你对所有人都好啊,来者不拒,还老是忘不了前任,不是渣男是什么?”

“但是这次见你感觉就不一样了,你就像是自己给自己画了个圈而且一点也不想出来。所以我才跟阿苏说,阿优是有多大的本事,有多大的魔力让你变成这样的陈均平。”

“喂,你怎么都不说句话?”

陈均平依旧低着头吃面,没打算搭理自说自话的周怡。

“不过,刚才你掉在地上的东西我都看到了……”其实前面那些啰啰嗦嗦的话都算是铺垫了,往后这些话才是周怡最想说的。

“你别误会啊,我可不是有意的!”周怡辩解着,“谁知道这么巧,让我一眼就看到了,你…还好吗?”

“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跟阿优或是阿苏说的,再不然不是还有我呢嘛?”

“我之前有个朋友也是这样,我还算比较了解,可以帮……”

周怡的声音嘎然而止。

周怡和陈均平在一起的那六年里,他们曾经有过无数次争吵,多少次面红耳赤争吵到不可开交,家里能摔碎的东西大概都摔过一遍。彼此不想让别人见到的那些愤怒、不甘、世俗、窘迫、怨恨等等等等情绪,对不起,他们统统都彼此见证过。

但她却从来没见过眼前这个样子的陈均平,她搜刮了脑海里所有关于陈均平的样子,都匹配不上。

“今天你见过的,我希望你都当作没见过,可以吗?”陈均平望着周怡说道。

“……好。”周怡回答。




站在雪地里的啾啾戴着白色的绒线帽子,毛衣领子高高的挡住了口鼻,姑姑还怕他冷似地给他又围上了一条围巾,这样一个小人儿抬头看着天上飘落下的雪花,有好些雪花调皮地落在了他的眉毛和睫毛上,衬得他的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地越发明亮起来,他一动不动安静的样子可爱美好地不得了。

姑姑时常都觉得,啾啾一点都不像一个小孩子,倒是养他的那两个爸爸更像小孩子。

外面太冷了,啾啾手都冻得通红,姑姑牵过啾啾的手准备上楼回家时,啾啾却突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怎么了?

“姑姑,我刚才许了个愿!”

“那肯定是个很美好的愿望,对吗?”姑姑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阿平爸爸说过,我第一次见到雪的时候可以许一个愿望,他就会帮我实现。”

姑姑一边感叹自己的弟弟怎么这么幼稚一边蹲着帮啾啾整理着衣服。

“那你许了什么愿望可以告诉姑姑吗?”




明明在格兰岛的时候还经常接到工作的电话,回到家之后,陈均平的手机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阿优质疑过,陈均平就跟阿优说自己的休假还没结束,上一个项目刚刚结束这几天也不忙,过几天再回公司就行。

赶上前段时间两人出去度假没法顾店,阿优就索性找人把cross coffee从里到外都重新装修了一遍,这会儿正好都完工了,阿优忙着准备开业的事,也再没多考虑这些。

于是情况就变成阿优去咖啡店陈均平也要跟去咖啡店,阿优去接啾啾陈均平也要一起去接啾啾,阿优去买菜陈均平也吵着要逛超市买菜,总之就是阿优要去哪里,陈均平也要跟去哪里。

像是一块甜得腻人的橡皮糖,甩都甩不掉。

没过几天阿优就觉得招架不住,要向陈均平投降。

这天晚上,两人洗漱完了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阿优终于开口了。

“你最近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陈均平一边玩着手机一边回应道:“没有啊,怎么了?”

阿优顺手拿过陈均平的手机,“那你最近不去上班一直跟着我是怎么回事?”

“怎么,我想跟你多待一会儿还有错呀?”陈均平笑道。

“你别闹,说正经的呢。”

陈均平在床上往阿优那边靠了靠,“我很正经啊,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到底怎么了?”

阿优刚想说什么,手里陈均平的手机就响了一声,收到一条短信。

“怎么最近给你打电话都不接?看到短信回复我,改天约一起吃个饭。—周怡”

这条短信再往下翻是几条垃圾广告信息,阿优慢慢往下翻又看到了第六条短信:

“陈均平先生,鉴于您在本公司的职务交接已基本完毕,请您于下周一上午九点到人事部办理正式离职手续。—XX公司人事部”

“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阿优抬头看向陈均平。




“那你许了什么愿望可以告诉姑姑吗?”

啾啾低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了姑姑说:“那你要替我保密,不可以告诉别人可以吗?”

“我答应你。”




“其实该我问你,你想瞒我瞒到什么时候?”陈均平反问道。

“你这几个月频繁的说老家有事要回去处理,但是我打电话过去问了,根本没有事情。”

“要不是我那天公司同事聚会在你的咖啡店附近想给你个惊喜没打招呼就过去了,就不会知道你早已把店卖给了别人,那你平时跟我说去店里都是去哪里了?”

“还有,”陈均平下了床穿着拖鞋去了厨房,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手里拿着厨房琉璃台最下面的一整个抽屉,里面满满的是纸质的病历本,还有一瓶瓶的药,“这里面是什么你可以和我说吗?不对,我应该问你,你愿意跟我说吗?”

陈均平又拉过阿优的左手,摘下了他一直戴着的那个白色护腕,“你能告诉我这些又是什么吗?”

陈均平压抑着哽咽一句又一句得问着阿优。

“你能告诉我吗?你想告诉我吗?!”

“我真的怕再这样下去,哪一天,哪一天,我,我下班回到家,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周怡和陈均平在一起的那六年里,他们曾经有过无数次争吵,多少次面红耳赤争吵到不可开交,家里能摔碎的东西大概都摔过一遍。彼此不想让别人见到的那些愤怒、不甘、世俗、窘迫、怨恨等等等等情绪,对不起,他们统统都彼此见证过。

但她却从来没见过眼前这个样子的陈均平,她搜刮了脑海里所有关于陈均平的样子,都匹配不上。

因为她六年里,从来从来,都没见过陈均平哭的样子。




“我的愿望是,希望阿优爸爸不要再难过了,不要再失眠了,也不要一个人晚上偷偷的哭了。”

“阿优爸爸要我帮他保守秘密,但是我觉得他实在太辛苦了,我不能再替他保守秘密了。”

“因为我答应过阿平爸爸,他不在身边的时候,我要照顾好阿优爸爸。”

“我希望阿优爸爸永远都开开心心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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